遥远不远

灰常中二又难看的新一章
中二攻，毕竟才十几岁，就原谅他了，另外林攀真的是反差萌的面瘫，长大后更加可爱吧，至于卫卫，目前为止还是做死少年23333

搬到川北街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，林旭成带着林攀一起来给江楠搬家。其实说搬家，还不如说是为江楠添置各种东西，因为江楠本身的行李实在少得可怜。
这一天刚好是周六，林攀一大早就跟着林旭成来到江楠所在的酒店门口等着。
江楠今天戴了一副墨镜，这是他那天医院回来以后刚买的，医生说他不能见强光。不过戴了墨镜有一个不好的地方，那就是以前觉得模糊的东西现在看得更不真切了。
走出酒店门口的时候，江楠就和迎面走过来的人撞上了，匆匆道了声歉，江楠继续往前走。
看到这一幕的林攀下车跑过去，还伸出自己的手扶着江楠，江楠低头看了一眼，没认出来，但还是礼貌地拒绝：“小朋友，谢谢你，不过我可以自己走。”说完就想把扶着自己的那只手拿开。
不过不遂他愿，对方将手抓的更紧了，江楠皱了皱眉，却听见对方道：“哥哥，我和爸爸都知道了。不过，不是因为哥哥你眼睛看不见我才扶你，而是因为你戴了墨镜。”
江楠这才反应过来，这个是这几天才认识的弟弟。
“当然，我不是看不见，这只是暂时的。”
林攀盯着江楠的墨镜看了一会儿并看不出他的情绪，所以只好说：“嗯，哥哥一定马上就好。”
江楠看不出他的表情，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坚定和认真的意味来，不觉抿嘴一笑：“你真是一个让人无法讨厌的孩子。”
上了车，林攀很自觉的陪江楠坐到后座，林旭成从后视镜中看到相处和谐的哥俩，不禁高兴道：“小楠，小攀就是喜欢你，总是黏着你。”
江楠笑了笑并没有接下林旭成的话。
车子很快就到了川北街道，林旭成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便带着两人去租的地方。其实，江楠很想摘下眼镜看清楚这一带的环境，只是今天太阳太过刺眼，他只好凭着感觉记忆。
林攀一直扶着江楠，让江楠很有一种自己是一位病入膏肓的患者的感觉，不过他实在看不清楚，也就随着林攀去了。
林旭成考虑到江楠的眼睛问题，就帮他租了一楼的套间。房子规模不小，除了两间卧室以外，厨卫、客厅等一应俱全。当然在一楼的好处是，房子的前面还有一个小院子，里面还种了许多花花草草，估计是房主留下的。
房子里的卫生已经打扫过，林旭成又帮着江楠去商场采购各种所需要的东西，留下林攀和他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林攀正襟危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的站起来，江楠感觉到他的动静，转过头来问他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哥哥，你也站起来，我带你熟悉环境，你一个人住这儿容易撞到。”
江楠也不含糊，干脆站起来，“好啊。”
于是，林攀用自己的小手拉着江楠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都走了一遍，边走还边介绍这里是哪里，这里有什么。
江楠摸了摸林攀的头，“我只是看不清楚，不是看不见。”
林攀低头思考了片刻，继续拉着江楠出门，去认地方。
林旭成回来的时候，两个孩子都在沙发上坐在不说话，而且两人脸上都带着汗水。上前拉起林攀，质问道：“你是不是硬拉着哥哥陪你玩了？怎么这么不懂事？”
江楠站起来，不悦道：“他只是帮我认路。”
林旭成看到江楠不高兴了，只好笑着道歉：“小楠，你也不要生气。”
“我没生气，你该道歉的是林攀而不是我。”
“是。”
江楠走出去几步，站定背着身道：“学校的事情怎么样？”
林旭成道：“差点忘了这一茬子事了，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，学校就在这条街上，走过去只要5分钟，就叫川北中学，明天就可以去报道了。”
川北中学？貌似有点熟悉，不过江楠并没有多想，只是说了一声：“我知道了，谢谢你林先生。我想休息了，你请便。”
林旭成站在那有些尴尬又有些沮丧，江楠总是在和自己保持着距离地客套。林攀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，林旭成抬眼看他。
林攀面无表情的小脸一会儿变得通红，然后眼角也开始变红，怔怔道：“爸爸道歉。”
林旭成一脸错愕地看着他。
林攀继续说：“爸爸，道歉，你答应哥哥的。”
林旭成蹲下来，摸了摸林攀的脸，“小攀，对不起，爸爸刚刚太急了，不该冲你发脾气的。”
林攀揉了揉眼角道：“我原谅你了。”

江楠拒绝了林旭成邀请他一起吃午饭的要求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。因为在室内，江楠摘掉了墨镜，光线明亮起来，伸出双手，依旧看不清楚五指的轮廓。江楠笑了笑，至少没有变得严重。
第二天，林旭成又带着林攀起了个大早，原因就是陪江楠去学校报到。去学校的路上林旭成没有开车，而是步行去的。路程的确如林旭成说的那般很近，五分钟也只是散布着过去所需要的时间。
川北中学和一般的中学无异，门口的墙上写着川北中学四个大字，里面倒是看上去年代挺久远的。
林攀拉着江楠的手，江楠今天照例戴了墨镜，走在路上惹来许多人的回头和议论。
江楠没注意到这些，倒是林攀，看到别人投来好奇的眼光就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。
进了高三所在的教学楼，打量的人少了很多，因为大家都在教室里认真地早读。
林旭成说：“小楠，你是先和我去办公室见见你们班主任，还是让小攀带着你先去教室那边看一下？三年六班。”
“先去教室看看吧。”
“好，你们先过去，待会儿我和你们班主任一起过来。”
林攀小心翼翼地扶着江楠，到了楼梯边还体贴地提醒：“哥哥，要走楼梯了。”
江楠笑了笑，“我知道，我看得见。”不过还是任由林攀抓着自己的手。
来到三年六班的教室门口，江楠突然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再念：“江南好，风景旧曾谙……”
江楠愣了一下，刚刚那声音一出来的时候，他真以为谁在喊他的名字。
不过好玩的是，刚刚念完一句的人马上就骂了一句脏话，那人说：“张枫，你干嘛？”
叫张枫的那个人说：“你天天念这个就不腻味？能不能换个别的。”
“我就喜欢，你管得着吗？”说完继续念道：“日出江花红胜火，春来江水绿如蓝，能不忆江南？……”
张枫捂住耳朵哀鸣：“谁来救救我！”
听到这一出，江楠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过了没多久班主任和林旭成就走了过来，江楠和班主任打了声招呼，班主任就让他在门口待一下，待会儿把他介绍给同学们。
走到前门旁，江楠让林旭成带林攀去上课，也答应了林攀晚上要来找自己的请求。
教室里面安静了下来，班主任在讲台上说着有转学生来班上的事情，下面立刻七嘴八舌闹做了一团。班主任拍了拍讲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，并请转学生进来。
林攀摘下墨镜，走进了教室。其实他并不紧张，因为讲台下的那些同学他一个也看不清楚。
听到有几个女生小声说着“好帅”，江楠微微挑了一下嘴角，“大家好，我叫江楠，以后多多指教。”
大家都在鼓掌欢迎新同学，坐在窗台边靠后座的一个人却不怎么好。他惊讶地张大了嘴，好久没说出话来。
张枫看到同桌那副样子，以为他因为对方叫江楠却是个男生而失望，心情大好道：“你不是最喜欢那首什么，忆江南，对，快来用你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念念。”
“滚！”
“怎么了，让你念了还不开心，真难伺候。”
“谁要你伺候了？”那人忍不住大声反驳道。
班主任皱眉，投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，“卫隽麓，你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卫隽麓立刻站起来，“报告老班，没有。”
班主任头疼地一挥手，“坐下吧。”然后转回头温柔地对江楠说：“教室里有好几个空位，你喜欢哪一个就先坐哪里吧。”
江楠冲班主任点了点头，直接走向了最后排。其实他看不清楚，刚刚提前来教室就是让林攀帮自己找空位。
卫隽麓看着江楠从容走向最后排的样子，一点也没看出对方是盲人的影子。直到对方在座位上坐下来，卫隽麓才收回了视线，刚刚班主任叫了自己名字也不知道对方认不认得出自己，不过按表象看来，那人是不记得自己了。
还有，他竟然叫“江南”，是这个江南吗？卫隽麓抓了几下头发，这么在意干嘛？
忽视掉旁边那个看热闹的人，卫隽麓开始读起了《报任安书》。江楠听到那个响亮的声音又从早读声中穿透出来，不觉扯了扯嘴角。那人还挺有趣的。